本帖最后由 旧书之旅 于 2015-3-26 19:51 编辑
职业中专毕业就意味着面临着失业。在家呆着也觉得不是回事。这时候发现在文化路立交桥下靠着工业学院院墙外，一到晚上天黑六点钟左右，就有摆旧书摊的。那时是游击队市场，就是不是合法的市场，如果有城管的来，能跑就跑，跑不了就被没收或者罚款。我在1992年毕业后九月份也加入这支游击队旧书贩子之中了。那时候我二十岁左右，身体正好的时候，遇到城管时候动作极其敏捷无比，在立交桥东南角的大灯柱子下，摆个小摊卖旧书和过期杂志，时不时眼睛看着左右路口，一见有城管开着车过来了，马上搂起来垫在地上摊子布，背着书向着相反的方向作鸟兽散。过了半个小时再回来看如果城管走了，接着摆摊再卖。但绝不能掉以轻心，因为城管经常杀回马枪过来。有时候城管也两面夹击，这时候需要有良好的心理素质，收起摊子后先装作坐以待毙状，城管走进近马上跳进后面松树后，前后左右转几圈杀出一个空挡夺路而逃。那时候城管虽然经常来，但不是每天都来，这毕竟也是牺牲他们的下班时间，周末更是很少来了。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卖书，所以价格自然要卖的比卖给旧书部的价格要高几倍。一本名著当时可以卖到1元钱到五元钱之间。卖剩下的旧书和杂志，写上处理图书五毛一本，杂志一元钱五册，几乎都能卖光。所以每个月的利润也能达到一千多元。
后来文化路街道看到摊贩越来越多，就开始管理这个市场，每晚收取一些管理费。也可以按月缴纳。和城管猫捉老鼠的游戏也就此结束了。只有天气好，每天都到文化路立交桥夜市出摊。后来虽然上班当了临时工，93-94年在一家商贸公司当跑腿的办事员，93-96到邮局当投递员。但晚上下班照样出摊当旧书贩子。97年左右又闲赋在家，成了专业旧书贩子。当时就业形势不算好，在九十年代中期国企转制产生了许多下岗职工。也加入文化立交桥夜市的摊贩中，从旧书市场发展成了卖小百货、日杂用品、服装市场。从东面从陆军总院门口到南边工业学院家属区门口形成了直角形状的综合夜市。在九十年代为一批下岗职工提供了暂时的就业机会。其中被短暂取缔几次，到了九十年代末期终于被彻底取缔了。 在这期间，在九十年代中期，我发现在南湖古玩市场可以卖旧书，周末两天就到南湖古玩市场卖旧书。当时效果也非常好。早上出摊不到一个小时，就被人围起来抢着买我的旧书。当时虽然我妈的收购站黄了，我妈妈也退休了，但我在其他收购站和城市棚户区改造动迁的地方，还是可以买到许多不错的旧书。有的大型新闻机构搬家，比如辽宁日报搬进新楼、出版局大厦搬家、文化新闻机构搬家工厂动迁等原因处理出来的图书我都赶上了，书源非常丰富。
在文化路立交桥夜市和南湖古玩市场，后来认识了现在还在交往的好朋友，比如常红、杨旭、小于子、苏红伟、徐广军、陈忠军、韩军、金大马棒、小冷、小石子、老周、老姜、小侯等等驰骋沈阳旧书市场二十多年老将。认识他们也通过每个人影响而改变了我的一些人生。比如后来我的媒人是常红，在南湖古玩市场，常红当年的形象是领着只有六七岁的儿子，光着膀子光着脚在他的书摊上走来走去，一手拿着一瓶白酒，时不时地往嘴里灌上一口。当时我的形象是穿着短裤背心，一手拿着沈阳啤酒，在摊子后也是走来走去，时不时喝上一口啤酒。常红的书摊就在我的摊子对面，他当时卖书价格比较贵但还能卖出去，还拎着白酒瓶子来买我的书，因为我的书便宜他买书从来不讲价，我也爽快卖给他的书比卖别人更低些。之后熟悉了经常在地摊上一起喝酒，但那时他喝他的白酒，我喝我的啤酒。聊天得知他当时在铁西住，要推着车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南湖这里卖书，我中午后收摊回家睡觉去了，他还在旧书摊边喝着白酒边卖书。晚上我到立交桥出夜市的地摊，发现常红和他的另一个朋友也来摆摊了，我对常红的朋友说：“他这可真是个铁人呀！”那时候背后和他朋友聊天时候，我都称呼常红为铁人。 在文化路立交桥认识了杨旭，他是处理他家里没用的旧书，在我旁边推着破倒骑驴摆着书摊，后来我买来啤酒给他一瓶，他开始客气不喝，我再三劝让下，他喝了，又给我买了好几瓶啤酒，这样我们一见如故成为了好朋友，他当时炒股票，曾经一夜挣过五千元钱，说当时在睡觉时候梦中都被自己乐醒了。从此我在他的指导下当了股民，虽然不是专业股民，但通过申购新股中签和大熊市低点买入一些绩优股，虽然本钱不大，二十年断断续续的股票成绩总是能盈点利。通过苏红伟，他喜欢集邮和买金银币，我开始集藏金银币，并把我剩下的邮票不是卖掉，就是和他置换成银币了。通过南湖古玩市场的朋友开始买些银元和方孔钱之类的钱币。之后有过几次无业在家，因为有着钱币收藏品，时不时可以拿出来一些换些钱花，经济状况还能应付过去。 在立交桥夜市卖书时候小于子和我挨着卖书，后来他到小北市场开出租VCD影碟。当时他比较挣钱，每天的毛利能达到三五百元。还雇了两个营业员看店。我经常从他那里免费借来光碟，回家看，当时看了许多英文字幕片，比如毕业生、哈姆雷特、克莱默夫妇等名片。听者英文看字幕片终于激发我学习英语的欲望。正在业余学的中文自考改成了英文自考，还参加了英文学习班。九十年代末期，因为旧书源枯竭，原因有二，一时处理下架的图书上了，二是经营旧书的人多了，经常你到一个废品收购站，里面已经有两三个人在里面挑选旧书了，碍于情面只好走了，找下一家收购站，往往还是有另外的人在里面驻守挑选旧书。后来在怀远门买了两个摊床，到图书批发市场批发新书，卖过几个月新书，投入的钱很难收回来，果断收手，低价出兑了这两个摊床，但连旧书也不卖了，专职在家学习英文，日文还过了三级。考过英文自考大专后，在学习英文时候，认识一个也是学英文的朋友和他到南方求职，陆续当了几年英文翻译。在1999年到2003年非典时期，陆续在无锡、苏州、昆山、上海各地都当过翻译并游历江南。这期间虽然逛了江南的旧书摊，但买的很少，去当地的邮币卡市场买金银币次数比较多，那时候买了一些后来升值不少的金银币。要是在上学英文是当时翻译的水平，一定会上个211的大学了。
说着说着跑题了，非典之后我回到沈阳，作为是体制外的无业游民，发现必须有个小买卖做才行，想是邮币卡市场专营钱币还是再次去当旧书贩子呢。想来想去还是专营旧书贩子吧。钱币还是业余关注坚持集藏再说吧。以后到了五六十岁干不动旧书了再转到钱币市场也不迟。那时沈阳的旧书市场主要在北站前的天涯宾馆下古玩市场中，晚上文化路立交桥被彻底取缔后，有几份打游击的旧书摊，我双管齐下，夜市每天出，周末古玩市场也去。好几年没去徐广军家，到他家一看，他的屋子堆满了图书，我想我几年不干旧书了，广军的旧书生意却大了起来。受此鼓舞，我每天都去跑废品收购站，这时的废品收购站已经是河南河北人的天下了。每公斤三四元。成本也高了，我卖书都是爱偏低价格快速卖出，所以书源有些枯竭了。夜市经常有城管来，但这时工业学院已经搬走了，成了家乐福，只能在立交桥东北角的气象局院外的铁栏杆外，紧挨着铁栅栏外摆旧书摊。城管两边以来，迂回逃跑的场地没有了。只能坐以待毙等待他们的处理。不过2003-2004年的城管执法相对文明多了，只要在他们大喇嘛喊声中你装着收摊，他们的车就慢慢走了，他们为了工作，我们为了生计，都不容易。有一次他们还带着记者拿着录像机执法。后来我的书友说我上电视新闻了，说文化路立交桥还有非法占道经营的摊贩，看到城管执法仓皇收摊跑路。这期间我也去应聘找工作，但要找到南方企业的工资在沈阳是件不可能的事情了。而且事先说不给你说试用期时候不给你交养老保险，在南方民营企业工作，他们不光给你工资，而且要给你上养老医疗保险。但工资要从中扣除一些。这方面要比沈阳的民营企业强许多。当时我鼠目寸光没有让南方企业上养老保险，觉得我92年之后干过几次临时工也从来没给我上过任何养老医疗保险，但后来经朋友劝说，我在2004年才以自由职业者的身份在社区交了养老医疗保险。 总体感觉沈阳在1995年到2005年这十年期间经济不算太好。企业下岗人员很多，我摆地摊卖书时候，周围接触的摊主大多数是下岗职工，他们的生活也非常艰难。 在2004年天涯宾馆附近的古玩市场大楼因为楼下起火，一下子被关闭了，沈阳有了两个古玩市场，鲁园古玩市场和怀远门古玩城，旧书摊也随之搬到这两处，文化路立交桥的违法占道旧书摊，终于在每晚都驻派城管车，终于彻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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